在脸上挤出了一副迷惑的模样,莫天留努力让自己的脚步不要走得太快,几乎是扯开了嗓门朝着那两名日军士兵叫道:“太君,你说的是个啥呀?是叫我过去呀.......还是叫我过去......”
眼看着已经凑到了离两名日军士兵十步远近的距离上,都没等莫天留攥着酒瓶子的巴掌蓄上力气,两名日军士兵的眼神却是猛然一凝,几乎同时盯住了莫天留的双脚。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莫天留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方才急匆匆从被孟满仓斩杀的日军士兵身边捡起酒瓶时,双脚居然沾满了鲜血。虽然在暮色之中,隔远了并看不真切,可走近了却是能叫人一目了然!
没有丝毫的犹豫,莫天留猛地向前一个纵身,手中紧攥着的酒瓶与水桶几乎同时脱手、朝着两名已经抬起了枪口的日军士兵砸了过去。伴随着那两名日军士兵下意识的躲闪,莫天留飞快地从腰后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怒声大吼着朝其中一名日军士兵扑了过去:“杀呀......”
吼声刚起,一支弩箭已经呼啸着钉在了一名日军士兵的眼眶中。几乎就在那名被弩箭射中的日军士兵仰天倒下的瞬间,莫天留手中抓着的匕首也狠狠地捅在了另一名日军士兵的胸口。
瞪圆了眼睛,那名被莫天留刺中了胸口的日军士兵一时未死,已经搭在扳机护圈上的手指顿时向扳机上滑了过去。也顾不得在脑中多转任何念头,合身扑到了那名日军士兵眼前的莫天留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日军士兵紧握着的三八大盖,一根手指也只朝着扳机后那狭小的空隙中抓了进去。
濒死之时,被莫天留刺中了胸口的日军士兵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玩命地扣动着扳机,顿时将莫天留伸在扳机与护圈间隙中的手指夹得皮破血流。剧痛之下,莫天留不禁惨叫着用力拔出了刺在日军士兵胸口的匕首,亡命地朝着那名日军士兵一刀接一刀地捅了下去......
几乎就在莫天留大声怒吼的同时,原本守在门后的孟满仓已经撞开了粮库大门,直冲着莫天留面前的两名日军士兵冲杀过来。眼见着其中一名日军士兵被弩箭射杀,而另一名与莫天留纠缠在一起的日军士兵却并没倒下,反倒是只听见莫天留惨叫连连。惊怒之下,孟满仓几个箭步冲到了莫天留身边,手中短刀闪电般地刺进了另一名日军士兵的咽喉,这才朝着莫天留急声叫道:“天留,你受伤了?!”
叫那名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日军士兵喉咙上喷出的鲜血糊了一脸,莫天留猛地将卡在扳机与护圈之间的手指抽了出来,疼得连连跳脚大骂:“可是疼死老子了.......狗日的鬼子......”
一把抓过了莫天留的手仔细看了看,孟满仓顿时松了口气。再看看倒在脚下的日军士兵尸体,孟满仓更是忍俊不禁地低笑起来:“天留,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狠角儿?我要是再慢点过来,怕是这鬼子都要叫你收拾成饺子馅了?”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莫天留先把手上的手指举到自己眼前看了看,这才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被自己把前胸肚腹捅得血肉模糊的鬼子尸体,余恨未消地怒声叫道:“这鬼子都叫我捅了心口了,还憋着一口气要开枪!我这手指头要是再慢一点,怕是就真叫他把枪打响了......”
话音未落,已经安排了其他八路军战士搜索粮库、肃清战场的栗子群也疾步走到了莫天留身边。只一看莫天留那血肉模糊的手指,栗子群飞快地从自己衣襟上扯下一根布条,三两下便将莫天留受伤的手指包扎起来,这才朝着莫天留与孟满仓说道:“天留、满仓,你们俩上岗楼负责警戒,尤其是要注意城门方向是不是有鬼子出现!”
捧着受伤的手,莫天留却是朝着栗子群摇了摇头:“大当家的,咱们要把粮食运去的地方,只有我和棒槌熟悉,警戒的活儿你找旁人吧,我还是跟棒槌一块儿领路,咱们赶紧把鬼子的粮食弄走!”
略作思忖,栗子群飞快地点了点头,扭头朝着其他八路军战士叫道:“大家抓紧时间肃清战场,会赶车的同志马上把大车赶到粮库里来!韦正光,你负责在粮库里装上你拿手的那些玩意,一定要保证一个时辰之后,粮库的大火烧得谁也拢不了边儿!其他的同志,立刻把粮库里的麦子装车运走,天留、棒槌带路!”
整齐的答应声中,一些八路军战士飞快地冲出了粮库大门。不过片刻的功夫,满载着粮食口袋的大车便鱼贯从大门驶进了粮库中。
把吓得浑身颤抖的何财主交给了另外一名八路军战士看管,沙邦粹三两下扒拉掉了身上的衣裳,伸着两支长长的胳膊,眨眼间便将大车上用来打马虎眼的、装满了沙土的粮食口袋扔了一地。而在粮仓中列出了两行队伍的其他八路军战士,也飞快地将装满了麦子的粮食口袋运到了大车上。
眼看着一辆辆大车上重新装满了粮食,捧着受伤的手站在一旁的莫天留禁不住得意地低笑起来:“嘿嘿嘿嘿......这可是好几万斤麦子啊......鬼子就是做梦也想不到,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功夫,这好几万斤粮食怎么就能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