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缺氧,沈柏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盯着顾恒舟看了半晌,讷讷的伸手在他胸膛摸了一下。
热的,软的,是真的鲜活的顾恒舟。
沈柏眼眶发热,突然有点委屈。
她喜欢的人,好好的活着,一点事都没有呢。
顾恒舟带着人从暮祀出发,进了这片荒漠没多久,驼群发生不小的骚动,最后虽然控制下来,队伍却在荒漠中迷失了方向,走了几日后,天气突变。
顾恒舟想起和他爹的书信中曾提到过漠北恐怖的风暴天气,便带着队伍紧急找了背对着风暴方向的沙山停下,用驼群护着回礼,躲避风暴。
风暴肆虐了整整一夜才过去,所有行走过的痕迹都被掩盖,他们一路做的记号也都没了,带的干粮不够多,所有人的体能损耗都很大,带的水也都没了,顾恒舟让所有人在原地休整,自己带着两个精兵四处查看有没有水源。
荒漠面积太大了,变故也多,顾恒舟不敢走太远,一个方向没有就换另一个方向,耗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找到这处湖泊。
他让两个精兵打满水休息了一会儿回去叫其他人过来,自己脱了铠甲下水到湖里查看了一番,湖水是流动了,一时探不到底,很深。
顾恒舟这才放松下来,上岸脱了衣服准备简单擦洗一下,没想到刚蹲到湖边,一个人头就从水里拱出来,在看见他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后伸手按在他胸膛,瞬间红了眼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子。
沈柏的手很冷,像是骨子里往外冒着寒气,顾恒舟不知道沈柏是从哪儿没冒出来的,等了一会儿想把人推开,水波荡开。
身体先于意识,顾恒舟一把抓住沈柏的手腕,用力一拽,把人从湖里拉出来紧紧摁进怀中,同时绷紧身体,警惕的盯着湖面。
苗若溪游出水面,大口大口的不停喘气,挽好的秀发水草一样铺散开来,那些头饰不知被水冲到哪里去了。
她穿着东恒国特制的嫁衣,对襟小衫罩着绣芙蓉的抹胸长裙,小衫被水冲开,大片白皙的胸脯露出来,沈柏下意识的捂住顾恒舟的眼睛命令:“不许看!”
顾恒舟:“……”
苗若溪:“……”
不许别人看,你还看得这么起劲儿做什么?
苗若溪自己爬上岸,顾恒舟拉开沈柏的手,抓起自己的披风丢给苗若溪,然后问沈柏:“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荒漠的温度开始下降,沈柏浑身都是湿的,冷得打了个哆嗦,想起正事,连忙开口:“顾兄,暮客砂要让人烧了南恒栈道,我们要赶紧护送少爷回去!”
顾恒舟拧眉:“你怎么知道他要烧南恒栈道?”
沈柏刚要说话,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是押运回礼的队伍到了。
顾恒舟示意沈柏先不要说话,吩咐所有人先把骆驼和所载物品安置好,然后再依次排队打水休息,不许拥挤生事。
所有人听令行事,有条不紊的排队打水,剩下的人把一路存留起来的骆驼粪便拿来生火。
荒漠空气干燥,粪便很快烧起来,沈柏迫不及待的拉着苗若溪坐到火堆旁边烤火。
顾恒舟让几个将士找来长剑支棱起来,用衣服简单搭了个帘子,对苗若溪说:“有我在这里守着,没人敢对姑娘无礼,姑娘可以放心把衣裙脱下来烤干。”
沈柏挑眉,有点得意,瞧瞧小爷挑的人,多细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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