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不敢教坏小姑娘,胡乱编了几句话把司偌绫哄睡着,第二天沈柏和司偌绫都染了风寒,一个咳嗽不止,一个发着高热,宫人连忙请了太医来查看。
发高热的是司偌绫,她人还清醒着,躺在床上红着眼睛,泪汪汪的看着沈柏,觉得自己犯了大错。
沈柏咳得五脏六腑都痛,只安慰了司偌绫几句,就自顾不暇了。
被云裳精心照顾了三年,沈柏虽然时常被心疾所扰,却没怎么染过风寒和其他病,这次的病菌来势汹汹,沈柏没能抗住,连着咳了三日,竟是吐了血。
司偌绫喝了几副药倒是退了高热,陵阳侯送她进宫的时候以为只是吃一顿饭就好,没想到会一直久待,早就按耐不住,赵彻也不好把人一直扣在宫里,便先让司偌绫回家去。
这下换沈柏卧病在床爬不起来,赵明漪和赵明熙每日都来看沈柏,但沈柏精神不济,和在南襄的时候差不多,说几句话就乏了。
如此拖到第四日,顾恒舟终究还是裹着一身寒气踏进了南辰宫。
最近他都在筹备婚礼的事,国公府和大统领府都没女主人,所有的事都是顾恒舟亲自打理,他不觉得厌烦,相当有耐心,一心想要给沈柏一场完美的婚礼,却不曾想听到沈柏病重的消息。
顾恒舟来的时候,赵明漪和赵明熙刚走,慕容轩盯着沈柏喝了药,她才刚睡下。
时机不巧,慕容轩本想陪着顾恒舟在外面说说话,顾恒舟却直接进了房间。
最后一波倒春寒来了,外面又在下雨,冷得很,宫人在屋里烧了火盆,门窗都关得严实,顾恒舟走到床边,还能闻到浅淡的苦涩药味。
沈柏阖眼躺在床上,睡得却并不沉,细长的眉头紧皱着,偶尔还会咳嗽两声。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一下子又消下去,她的脸色苍白,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顾恒舟没做声,在床边坐下,安静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伸手帮她拨了下碎发,没有打扰她睡觉。
沈柏这一觉睡得有点久,戌时过才醒来,屋里点了灯,光晕昏暗,她睡得脑子混混沌沌,许久之后才看清坐在床边的是顾恒舟,唇角一扬,轻快的问:“顾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成婚前最好不要见面吗?”
“听说你病了,就来看看。”顾恒舟温和的说,熟练的拧了帕子帮她擦脸擦手,温声说:“饿不饿?你身体不好,吃了清粥吧。”
沈柏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顾恒舟这么问了,她就打起精神说:“我想吃肉粥,清粥怪没味儿的。”
顾恒舟应下,交代宫人去做,而后又回到床边,垫了两个枕头让沈柏靠坐起来。
沈柏浑身软得像是没了骨头,坐起来还有点喘,像是油尽灯枯的人。
顾恒舟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装作没有看见,平静地说:“大统领府和相府都准备好了,如果不出意外,婚期会定在下个月十八号,婚礼结束,再在京里待几日,我们就可以启程回远峰郡了。”
这些是早就定好了的,这个时候再说一遍,明显多了引诱的意味。
沈柏轻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顾兄,你放心吧,太医说了我只是得了普通的风寒,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这个字眼在顾恒舟这里是禁忌。
她和别人不一样,就算真的是普通的风寒,落在她身上,也不一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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