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云话音刚落,就听“咣当”一声脆响,傅良澜将手中的茶碗往茶几上一搁,发出好大一声响来。
“哟,”白燕云仍是笑嘻嘻的,一双桃花眼微弯,显得格外俊俏,“大姐这是摔给谁看呢,燕云可担当不起。”
傅良澜压抑住心里的火气,只对着白燕云冷笑道:“不劳燕云你来为我操心,我跟了司令十年,司令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妨为自个打算打算,司令回来这样久,怕还没进过你院子吧?”
傅良澜最后一句便是踩到了白燕云的痛脚,白燕云纵使恨的牙根发痒,面上却仍是挂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大姐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司令这些日子踏进过大姐的屋里似的。”
闻言,傅良澜面色不免越发难看,唇角却是淡淡笑道:“司令这些日子忙于军事,他不来咱们屋里,咱们也要懂的分寸,为司令分忧才是。”
“大姐说的对,既然大姐都不担心,我还担心什么呢?”
白燕云说完,便是抿唇一笑,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子,扭动着腰肢款款告辞。
待她走后,赵妈一面收拾着茶碗,一面小心翼翼的与傅良澜开口:“夫人,我倒觉得,白姨娘的话也有两分道理,虽说二小姐是您亲妹子,她也没那个野心想和您争,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往后司令宠她,想捧她,您还是要提前做打算才是。”
傅良澜眼底微沉,将后背靠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她身上穿着绛紫色的贴身旗袍,露出的一双美腿穿着国外的玻璃丝袜,就这样微微一靠,端的是无限风情。
“夫人....”见傅良澜不说话,赵妈端着茶碗,开口唤她。
傅良澜勾了勾唇,向着赵妈看去,“赵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良沁?”
“夫人这话是怎么说的,”赵妈慌了,结结巴巴的开口:“夫人风华正茂,和司令风风雨雨这样多年,又为司令生下了康儿少爷和平儿小姐,更何况,夫人您还是江南的大小姐,二小姐她哪里能和您比?”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傅良澜拿起指甲钳,细细的打磨着自己的指甲,她的语气是淡淡的,赵妈听着,一颗心却是“砰砰”直跳,忍不住再劝:“夫人,话虽如此,您还是提防点,这往后的事,谁能说的清?”
“够了,”傅良澜一声轻斥,眼角也声含了两分不耐,“白燕云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她不过是想着挑拨我和良沁,良沁这才进府,她就沉不住气,我若拿她的话当真,这些年,我是和她白斗了不成?”
见傅良澜如此说来,赵妈不敢再多嘴,只默默退了下去,留下傅良澜一人依旧是倚在沙发上,她的手指慢慢儿的点着自己的胳膊,沉思良久,终是摇了摇头,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午间。
傅良澜与良沁带着两个孩子,在餐厅一道吃着午饭,康儿顽皮,一餐饭还没吃完,就嚷嚷着要去找贺连恺带自己去放枪,傅良澜听在耳里,便是皱起眉头,“贺叔叔跟了你父亲去了军营,哪有那个闲工夫带你去放枪?”
康儿闻言,只闷闷不乐的垂下了脑袋,一餐饭胡乱扒了几口,便跑去了前院,找侍卫们玩耍,傅良澜看在眼里,只觉得儿子贪玩,不免对妹妹开口:“康儿都八岁了,整日里还是没个正形,司令平日里忙着军务,也没空管他,司令的那些手下,我也只敢让他跟着贺连恺,多少跟着学点儿。”
良沁听到“贺连恺”三个字,仍是有些不自在,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安慰道:“康儿年纪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他想玩,姐姐就让他多玩玩,等他长大了,会给姐姐争气的。”
傅良澜淡淡一笑,眼底浮起几分惆怅,还欲再说两句,却见平儿骤然离开了餐桌,向着门口跑去,脆生生的喊出了两个字:“爸爸!”
傅良澜转身一瞧,果真见一身戎装的谢承东从厅外走了过来。
而在男人身后,还跟了两个军装男子,其中一个,便是贺连恺。
“司令回来了,吃饭了没有?”看见丈夫,傅良澜立马站起了身子,唇角已是噙了盈盈笑意,迎了过去。
“夫人。”邵平与贺连恺向着傅良澜一道行了个军礼。
贺连恺行过礼,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的向着良沁看去,就见她聘聘婷婷的站在那里,眉目温婉,肌肤如瓷,他没有多看,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悄无声息的掩下了眸子。
傅良澜笑意柔和,“邵平,连恺,你们两要是没吃,就和咱们一起。”
“都吃过了,你就别忙活了。”谢承东一手抱起了平儿,向着餐桌上走去,良沁亦是早已站起了身子,瞧见谢承东后,只低声喊了句:“司令。”
“饭菜不合胃口?”谢承东眼眸一扫,见良沁碗里的米饭只吃了小半碗,不免蹙起眉峰,出声问道。
当初傅良澜嫁到江北时,傅夫人担心女儿吃不惯江北的菜肴,特意为女儿从家里带了厨子,而这次良沁进府后,谢承东更是让人在府里请了江南的名厨,主楼这边的菜,每日里都是珍馐美味,就连江南的傅家也远比不上。
“谢司令关心,饭菜很合胃口。”良沁声音很轻,一想着谢承东与贺连恺全在,只让人说不出的窘迫。
见她与自己还是如此生疏,谢承东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与傅良澜道:“晚上玉春园有一场戏,你和良沁先去换身衣裳,咱们一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