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许多天性烂漫纯粹的中立精怪和异类生灵,都会心中不忍,出手主动庇护那些受苦受难的人族,在动荡的黑暗年代撑起一处处人间净土。
其中甚至不乏准仙王的存在,青榕祖、梧桐父便是愿意出手护佑人族的两位准仙王,在这两位崇尚道法自然的木属精怪始祖的眼中,人族和那些栖息、穿行在他们枝条下的鸟雀都被一视同仁,都属于天地的一份子,不因其智慧高低而产生喜憎。
“总的来说,不算太遭,毕竟人族天朝占据了域内世界这么久,积累还是有的,那些世家大宗出身的仙神总归是顾念着香火情分,再加上那些来自真空家乡、灵山的正道强者,人族想要灭族基本上不可能,更何况还有那些不世出的人皇……”
余禄幽幽一叹道,那些人皇为了人族长远而规划,避免人族盛极转衰,失了天道垂青的气运,再加上为了让部分顽固不化的仙神们退往域外,才选择以这种方式来主动消减人族的力量,既通过壮士断腕的方式来阻止人道气运达到那个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也为人皇盟约的订立减少了阻力。
余禄默默想道,“虽然如此,还真是残……”
可这个念头半路却突然卡住了,余禄双眼逐渐瞪大,眸光中开始闪烁起狐疑之色。
人皇盟约周期性开闭没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得上巧妙至极,所以就这么长长久久下去不好吗?
……那仙秦人皇为什么还把千古人龙道藏这么重要的传承交给自己呢?
“殿下,殿下,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机关道主轻声呼唤道,将余禄从思虑中拉了回来。
“没事,只是有点杞人忧天罢了。”
余禄揉了揉眉头,无奈叹气道。
机关道主听出话中的敷衍,一张小脸顿时垮了起来,他还打算再问几句,可这时浑身突然没来由地一颤,隐藏在白嫩皮肤之下的那些机关零件突然扭曲错位,整个人像是突然报废的老旧机关,粉凋玉琢的小脸通红,童孔失去了焦距,小脑袋上开始冒着热腾腾的白烟。
余禄怔在万分,可还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浩渺天地间飘荡的长风就忽然凝滞了,那些卷在风中的草叶依稀可见。
他勐然转身,打量着这片突兀静止的天地,时间静止了吗?
可锐利的目光能清晰看见万里之外的天地分明没有异常,仍在变换着风云……
所以只有自己周遭的天地陷入凝滞了?
余禄眼神阴沉下来,到这一步哪能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呢?
真空家乡吗?来的真快啊,胆子也够大,敢在机关道主眼皮子底下出手,还好这具本源化身为了顺利进入雍州而控制实力在第四境,所以只占据了半成的本源。
这点损失勉强可以接受。
余禄死死注视着前方,凝滞的浩荡长风中突然出现了一扇透明门户,就像是被人掀开了一面帘子,一道全身笼罩在神秘幽光中的红袍身影从中走出。
红袍怪人像是戏子般把脸涂得惨白,上面用黏腻的油彩涂抹出诡异的线条,身上的红锻袍随凝滞的长风一同停留在猎猎抖动的那一刻,他就像是从历史间隙中走出来的幽魂,轻易就能冻结时间。
余禄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顿时如坠冰窖,童孔巨震,后颈上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强烈的危险预兆在他的心中轰然爆开,疯狂催促他远离这个极度危险的感觉!
红袍怪人一出现就用凝滞死寂的眸光盯着余禄,一言不发着,凝滞的气氛越发诡异沉重,五官上涂抹的扭曲线条让这这个突然出现的怪人看上去似乎似哭非哭,仿佛随时可能有泪水落下将这些诡异纹路给冲刷掉。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机关赤子,余禄顿时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他了,这家伙不知受到了什么样的针对,已经歪头吐舌翻白眼,显然彻底宕机了。
余禄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他看不透这人的修为,隐约觉得不会使真仙那么简单。
在他眼中仿佛正在面对一轮极具压迫感、无比深邃的黑日,四周所有的光线都在朝向此人汇聚,然后被粗暴吞噬一空。
余禄知道这具身外化身多半保不住了,可就在他心绪沉重万分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压抑到极致后终于无法忍耐的嗤笑,虽然在张口之际就咽了回去,但余禄还是听到了一丝从牙缝中漏出的笑声。
周遭原本沉重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余禄当即愣在原地,随后那笑声的主人更是开始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站都站不稳,捂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
“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吓傻了?该不会以为我是来杀你的?啊哈哈哈,不行了,你刚刚那种眼神,哎幼!你还是把我吃了吧,不然怎么对不起你咬牙切齿的样子啊……”
又是个说话不着边际、脑子有问题的家伙!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余禄整张脸都黑了,但还是保持着面对强者基本的尊重,朝红袍人拱手一礼问道,“敢问阁下名讳,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我的名讳?太久远的事,记不太清了,你便叫我知世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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