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刚从钟锦绣那边过过来的,聂秋霜关怀道:“梁大夫,我妹妹如何?”
梁唤轻声叹息一声。
“钟大姑娘受了惊吓,说来都是我考虑不周,她毕竟还是个姑娘,不该让她进去刺激你的...”
聂秋霜微微一顿,道:“梁大夫?”
梁唤道:“当时你已耗尽了力气,若是不重燃气心志,怕是再好的良药也救不了你的...”
待梁唤走后,聂秋霜久久不能平静,钟锦绣是为了救她,而她却还怀疑她的用心。
“夏妈妈,你快去,替我看看锦绣妹妹如何了?”
夏妈妈也是愣神片刻,如今心中却是愧疚不已,真的是误解她了。
且她当初开口选择保住自己主子的时候,她就知晓,这位小姐是心善的,而且大家贵族,基本都会选择保子的。
而她活了这把年纪,更看的明白,钟锦绣那般开口,将会面临什么?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开口说要保大人,这即便是小沈氏都不敢担这份责任的,若是将来钟明或者是钟国公回转,问起此事,该如何交代?
说的不好听的,若是有人在钟明跟前说三道四,将陷害钟家子嗣的罪名扣在她头上,必让他们兄妹生嫌隙。
哎,事发当日她跟着焦急,没考虑到这一层,如今想来,这钟家大小姐当初选择刺激大少奶奶,是不得已为之。
她定是没考虑到,若是大少奶奶没有安全生下孩子,那她...名声将不保矣。
夏妈妈去了钟锦绣院子里,将大少奶奶准备好的‘无忧’放在桃子手中,道:“这是大少奶奶从家里带来的,具有安神之效,你将此放在钟锦绣枕头边即可。”
桃子这两日照顾钟锦绣,自然知晓大小姐的情况,她虽然睡着,却日日不安稳,每每都惊的一身汗,嘴上梦语道:“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定是被大少奶奶那日生子给吓的了。
那日惊险,整个府上的人都惊动了。
“多谢夏妈妈了,待大小姐好些,让她亲自去谢过大少奶奶的。”
钟锦绣这一睡,她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见聂夫人上门,掐着她的脖子喊着:“你这个惹祸精,你大哥掏心掏肺对你,好东西都给你,相信你,爱护你,你就是这般回报他的?”
“你大嫂处处为你着想,极尽全力去巴结你,照顾你...你却恩将仇报...”
“你害死他的儿子,那可是你亲哥哥啊。”
“你对得起他吗?对得起吗?”
钟锦绣被聂夫人逼到一个小房间内,一遍遍的责问...
她无法言语,唯有默默流泪。
然最后听到一声婴儿哭声,那聂夫人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般,温柔可亲,拉着她的手道:“你是个好的,我误会你了。”
“快来瞧一瞧,这是你家大哥的孩子,天庭饱满...将来必定成大器。”
她宛若从地狱突然间上了天堂,得到了解脱。
钟锦绣醒来,发现床边站着许多人,他父亲,大哥二哥,还有姨母和二嫂...
没见她大嫂,她忙问道:“大嫂呢,她可还好?”
钟明瞧着妹妹莫名心酸道:“都好,都好,他们母子平安,大哥都听说了,难为你了...”
钟锦绣摇了摇头,只觉得眼眶又是一红。
“我当时很害怕,害怕大嫂出事,大哥你不在家,我害怕你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大嫂,我...”
“大哥都知晓,妹妹,你别怕。”
钟勇瞧着钟明,便道:“钟明,你媳妇生产在即,你不好好在家呆着,出去寻什么猎物,你...看把你妹妹吓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妹妹,你瞧瞧,你若是在不醒过来,我这日子可不好过啊。”
人醒过来了,那就好。
钟勇一声令下道:“你妹妹醒来了,都没事回去吧,让你妹妹好生休息。”
梁唤也恰好在外面等着,在众人都出来后,便进去给钟锦绣把脉。
把完脉,才安心,钟锦绣的身子,并无大碍。
梁唤隔着纱帐,能耗感受到她精神气很好,便吩咐道:“大小姐三日不曾用食,一会用些清淡的即可。”
钟锦绣瞧着梁唤一眼,问:“当年梁家三爷娶了姜情,是因何而和离呢?”
梁唤道:“因为两人性格不合,故而和离。”
梁家对外的说辞便是如此的。
但钟锦绣却当没听到她的说辞一般,轻言道:“听说是姜情佯装重病,又使了计策让一字并肩王相信梁义克妻,梁义仁义,故而选择和离,本来是姜情不仁,她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才是,可她没有,最近又回了京都,惹是生非...”
梁唤心中抬眉瞧着纱帐内女子,看不清楚,然能隐约感受到她目中清明,且这话亦非猜测,而是确定。
“钟大姑娘想要做什么?”
“满京城的御医在我大嫂生产之际,都不在府上,梁大夫觉得是因何?”
梁唤只道:不知。
钟锦绣在纱帐内轻哼,隐隐透着怒气。
“一年前令姐欠我一个恩情,如今该还了。”
书房内
钟勇和钟明两人来了书房,钟勇回转,已经调查处当日首尾,他看着儿子,语重心长道:“你媳妇此次生子惊险,说来是我们准备不周,才害得她...”
“爹,你说的哪里话,儿子知晓此事因何而起,儿子会处理好的。”
想起姜情,他心中便一阵发狠。
钟勇颔首,道:“锦绣当日说保大人的事情,你莫要记恨你妹妹,她...”
钟明似乎有些生气道:“父亲您将我看成什么人了,锦绣是我的亲妹妹,她所言便如我亲口所述,再说了,若是我在,也必定会选择保大人的。”
钟勇轻叹一口气道:“罢了,你们兄妹一向关系好。”
钟明岂能不知,自家妹妹不会害自已。
至于姜情,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梁三公子走后一会,钟琅过来看自家妹妹。
钟锦绣起床了,正在喝粥。
钟琅进来瞧见她笑着道:“感觉如何?”
“还好,睡了一觉,神清气爽。”
钟琅松了一口气,安慰两句,道:“妹妹,此事我已经调查清楚,御医不见,乃是姜情搞的鬼。”
姜情将所有的太医扣在自家,是蓄谋。
钟锦绣早已经知晓。
“爹爹去质问,姜家不承认,那姜志还说是她夫人小产,让所有太医留下来为了那姜家血脉...”
钟锦绣明白此事,就是因为明白,所以她才不急。
“姜情有大哥的玉佩在手,因此还反咬一口,真是可气的很。”
钟锦绣似乎也早就料到了。
钟锦绣神情微狠,透着与之决裂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