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这三人前来就是怀疑到自己头上,可只有他们远走了,自己才能想办法应付。
眼前的唐总调官,上次来之时他是提前收到的风声,故在所有的卷宗记录上全都做好了准备:用了新纸,找三帮的人故意做旧,以此重新填写了官银数额。而刑部从州县查抄起,所有官银运送至洞庭府之时,数额便对不上,官银也自然也是在那时不翼而飞的。刑部的人最后到达府衙上点数时便有了差错,直接改了刑部记录卷宗上的数额。
刑部所派的官员都一路相随,而其中运送官银时谁都说没出差错,无法查证。唐总调官由于狱中有人暴毙时来此,顺便查证了官银,可丝毫未有发现任何不妥,这其中都有三帮打点,自然看不出端倪。
唐总调官放下卷宗,道:“我正在巴渝府查证上月刑狱案,哪知圣上飞鸽传令前来,让我放下手头一切事务,来此地极力辅助大内统领翻审此案。”说罢,拿起热茶喝了一口。
刘巡抚这才知是皇上旨意,想来这批人已悄悄将情况汇报给了皇上,此时他有些慌了,道:“原来如此,那唐大人若还需要什么卷宗,尽管与下官说。”
唐调官道:“上次都看过卷宗了,此次想来也未有什么端倪。刘大人你为官这么多年,刑狱之事,我每月都会巡回查证,你这里出事最少。想来是圣上不放心我们的刑部的官,这官银乃我们刑部官员上下通查,所有纸张中的记录官银数额都未作修改,且纸张的新旧都符合时间,刘大人也知道,于刑部特批的纸张而言,刑部都有自己的观察路数,笔墨未有修改,纸张未有异样,这有何端倪可寻啊?且我刑部官员历年涉案贪污最少,宇文尚书也暗地查证过,所有查案官员皆可被排除,且官银乃皮侍郎亲自押运,每条水路都有路卡一阶阶把守,那银子如此来看,只有数额算错这一种解释。”
刘巡抚道:“唐大人为官多年,刑狱案子查证不下百件,其中疑难的恐也不下十件,且尚书大人与侍郎大人也是如此,恐此案只是如此了。”——他自然知道刑部为何查不到,因为上峰已与刑部不知哪位官员疏通了,且官银数额也在暗地里对上了,自己方可高枕无忧。
“这大内统领刚上任还未满一个月,已招我刑部的大小官员问话,议事不下十次了。哎,监察六部为何总抓着我们刑部不放?再说那……那官员暴毙之事,皇上都亲自过目了案子的卷宗,回过头来又让我等来翻查,且只密调我前来,辅助大内统领查案。官员暴毙之案,是我亲自查证,我们刑部特有的仵作前来验的尸,未有外伤,更无内伤,只说脾胃有些肿胀,可查证过肠胃里的东西,根本未有毒物啊,短短时间,何种毒物能化得无影无踪啊?”唐调官正在孜孜不倦地说着,可一旁的刘巡抚却已很不舒服,感觉阵阵恶心。
唐调官察觉到才知自己方才说的验尸细节让他有些不舒服了,道:“刘巡抚还勿见怪——本官做刑狱之事长了,说这些话倒也不觉得怎样……如此让刘巡抚不舒服,是本官的过错。”
说罢,唐调官放下了卷宗,道:“想来卷宗中也无甚遗漏的地方了,我还是去刑狱看看吧,刘大人可保留了那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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