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
朦胧一片,还是白雾掩盖,四周和眼前都是模糊不清。
暮景夕没想到上四层之后,居然面对的是这种场面,萧寒不知所踪,她只能凭本能前行。
“玉夜期,你当真要走?”一道清亮的女声在四周环绕回荡。
面前突然闪现出的画面使暮景夕心中一惊。
男子骑坐在白马之上,一袭红衣,就像要去迎娶谁家姑娘的新娘。一名女子白衣胜雪,白嫩的脚直接踏在白雪之中,未穿足靴。秀发及腰,没来得及束起。
她抬头仰视着马上的男子,面上无悲不喜。
这是第三层暮景夕在浮雕和画中见到的人。圣女容柔和楼夜始祖玉夜期。
“不走?”男子哈哈一笑,“不走看你嫁给玉夜南吗?我不是圣人,我看不得心中人穿红衣嫁作他人妇。”
女子不再言语,松开抓着红袖的手。
随着女子手的松开,男子笑得更加凄厉,“容柔,你可曾爱过我?”
暮景夕屏息敛神,她仿佛看到了玉夜期眼里仅剩的一抹光。
“我对你的感情,如同我送你的那块空白的玉石。”
雪地上回荡了几声骏马的嘶鸣,空旷的雪路上,空留马行步。
再看向那女子,她本平静的面容,如今只剩死灰和泪水。
在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同样白衣的男子。估计那个就是大王子玉夜南。
暮景夕就这样一路目睹了千年之前苍歌的圣女和圣王成婚,生子,直到圣女的病逝。
圣女一逝,苍歌便进入了闭关锁国的状态,无人能进,也无人能出。
画面一转
熟悉的府邸,府前的两个红灯笼还是她和钰儿挂上去的呢。暮景夕满怀思念的推开大门。
“夕儿。”那是母亲慈爱的声音。
“夕儿。”那是父亲刻意压下威严放柔的声音。
“小夕儿。”那是大哥和二哥宠溺的声音。
“姐~”稚嫩撒娇的声音,只有她的小钰儿才能喊得这么甜。
“三小姐……”暮叔和府里其他人的声音。
如今,他们都站在她的眼前。
“夕儿,娘亲想好了,我们一家隐居去吧,不再理会那些事。”
“太好了!”钰儿欢呼,“我们可以瓜藤下聊天,在东篱下采菊。”
暮景夕哑然,那是她最希望的事。
“等等。”暮母盯着大门,笑得神秘莫测。
暮景夕疑惑回头。
那红衣比最后一次见还要艳红,他面带微笑,款款而来。
“归隐田园怎么能落下本将军?!”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夕儿。”众人齐声道。
只要暮景夕说好,他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在无人知的地方享田园之乐。
“爹爹,娘亲,大哥还有大家,夕儿很想念你们,夕儿永远都会记得你们。”暮景夕抬头浅浅一笑,“但是我不想活在幻觉里。”
暮景夕转身面向她曾又爱又恨的男子,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一点,“你也是,夜墨翟,我不会忘记你的。再见。”
画面逐渐模糊,白雾散去,一切恢复如初。
暮景夕转头,萧寒果然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身旁。
“这一层有什么让人陷入迷幻的东西。”
“一种药石,无毒无气。初代圣女所制。像时光重返让你重新做出选择一样,亦真亦假。”萧寒慢声说道,语气像是经过大赦之后的轻松。
想起那怅然若失的女子,暮景夕不禁有些感慨。“真是个神通广大的奇女子。”
“萧寒,你刚刚的幻觉是什么?”
“我没有进入幻觉。”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会选择站在她的身旁,那迷幻有何用?
所以,他一直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在迷幻中的抉择,他承认,他害怕她会点头答应。
幸亏,没有。
四层上面,就是一个小楼阁。
一架钢琴?
暮景夕轻触了一下摆在楼阁正中间的木架类似钢琴的东西,还有琴键,她有按了一下琴键,没有声音。
呃……
“这里有个方形小洞。”萧寒指着琴上一角说道。
暮景夕闻言观摩了一下那个方形孔,觉得和那个紫鱼玉佩玉石差不多。
便把玉佩放了进去。
“咕噜咕噜……”钢琴突然发出声响,好像是铁链的声音。
琴键上边渐渐升起一个支架,支架上放着一张琴谱。
暮景夕凑上一看,“e.”
汗颜,比现代更加现代的技术。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块玉佩是个能源石。
那么,是想让她弹奏这首曲子吗?
暮景夕呼一口气,她上辈子有学过弹,只是不知现在还记得不。
当暮景夕坐下,手指按下第一个音符时,下边的一切都顺利了,手指随音符跳动。
恍恍惚惚中,她仿佛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坐在钢琴架前,泪流满面的弹奏着这首曲子。
最终,你还是离开了。这个事实,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愿意去面对。
忧伤又熟悉的音乐越过高塔,敲击在每一个苍歌人民的心灵处,他们仿佛看到千百年前,他们的祖先沉醉于这乐声的模样。
他们……也渐渐进入沉睡……
“玉笙卿?!”拓拔律眼疾手快搂住了将要倒下的玉笙卿。
拓拔律皱眉,这乐声,就像是跨越时间的呼唤,沉痛而又悲切。
苍歌的每一座城,每一个人,都在这乐声中,东倒西歪的睡去。
天空下的苍歌一片沉寂,仅剩乐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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