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四年(公元653年),十一月初二,未时五刻。
战斗辰时打响,历时三个时辰,渐渐进入尾声。叛军出现大溃败,婺州军由南向北,扬州军由北向南,做最后的收尾。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举手投降者,暂时羁押;仓惶逃窜者,骑兵追杀。然数万人的混乱,逃之夭夭者,大有人在。
三河戍指挥台,众人欣喜若狂,到处洋溢喜庆,大局终于定,媳妇熬成婆。武康淡然处之,掀起左脸面具,挠挠骚扰伤口。上午鏖战时,光荣的负伤,从左眼角到下巴,被刀伤破相。
本就杀气腾腾的脸,更加狰狞不堪,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因为伤口不能见风,崔小晴吩咐钱顺,快马回婺州,找主持傩舞的方相士,买铜面具回来。
往脸上一扣,好家伙更狰狞,还不如不戴嘞。钱顺被小晴臭骂,让你买民间俗神,你买驱疫神衹,想吓死人啊?钱顺想哭,不是俺不买,是人家不卖,卖神像不吉利。
直到申时,三军尽情呐喊,宣泄积压情绪。秀才送来战报:叛军全军覆没,俘虏贼兵万余,阵斩统计中。楚神客率保安队,杀入叛军中军帐,俘虏陈硕真、章叔胤等头目,正往这边押来。
指挥台欢声雷动,众同僚手舞足蹈,崔小晴更是喜极而泣。睦州陈硕真叛乱,九月二十开始,十一月初二平定,历时三十五天。叛军在婺州剿灭,婺州官场吃肉,扬州援军喝汤。
一年多的谋划,达到理想效果,再苦再累都值了。等朝廷论功行赏,升迁刺史有望,生活也有了盼头儿。面具的好处体现出来,武康眉开眼笑,小弟们看不到,成功维持领导的威仪。
没过多久,俘虏押上台,共八个头目。五花大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七个男人,非常配合,让跪就跪,让拜就磕拜,让抬头就抬头;一个女人,极不配合,强摆跪姿,强摁磕头,强拽头发仰脸。
武康呵呵:“陈硕真,数月不见,还是这么精神啊!本官是战胜者,高高在上;你是战败者,跪我面前。如此画面,数入梦中,终得偿所愿耳。”
陈硕真剧烈挣扎,头发被扯掉好几缕,隔老远都感觉疼。
武康继续呵呵:“世间事很奇妙,也许千百年后...阁下,成为反抗恶政,揭竿而起的义军首领,流芳千古;鄙人,沦为你的背景,成为血腥镇压义军的脏官,遗臭万年。”
陈硕真双眼喷火,武康怡然自得:“可我不在乎,担当身前事,何计身后评?我只在乎你的脑袋,能让我官升几级。本官应该感谢你,感谢你的八辈祖宗。你聚众造反,我少奋斗十年,当真万分...”
“武公慎言”,狄仁杰出言打断。大佬嘴不把门啊,别得意忘形,当心祸从口出。再干咳两声,高声建议道:“扬州是客军,刺史也在,于情于理,咱们得去拜见。”
这话有道理,武康吩咐楚神客,分别羁押头目。陈硕真送到中军帐,重兵在外看守,别为难她。崔小晴拉他到一边,小声嘱咐:“老古板叔父很凶,夫君小心伺候。别告诉他我在军营,否则都得挨骂?”
武康觉的可乐,敷衍着应下,让秀才送她离开。招呼全体小弟,走下指挥台,去扬州中军大帐。
士兵各自忙碌,配合辅兵清理战场。放眼望去,死尸堆积如山,伤员呻吟连连,战俘队伍连绵。他们高举双手,如行尸走肉,不时被拳打脚踢。一时感触颇深,一将终成万古枯,不是随便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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