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啥……”
苏宁氏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顿住了,猛地望向她,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槿儿,你喊我什么?”
见她眼眶微红,苏槿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苏宁氏悔过来得太迟了,原身已经不在了。
“娘。”
这一声娘,仅代表她的感情,不代表原身,也无法替原身原谅他们。
苏宁氏不知,只觉得这声“娘”喊得她发酸,随即低头抹了一把眼角,沙哑的声音,“槿儿,你出去坐,饭菜一会就好了。”话刚说完,眼泪就跟豆子一样不停的流。
苏槿抬手拍了拍她的背,“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是了,以前的事不要去想了。”
“槿儿,我对不起你。”
苏宁氏双手捂着脸哭泣,她最亏欠的就是苏槿,是她将她卖给了小祁家。
苏槿没说什么,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她确实对不起原身。
……
苏家其他人没来,只有苏汉这一房的人,刚好八个人,坐了一桌,两人坐一边。
安平和俏俏就放在了桌子旁边的婴儿床上,明明大一个月的安平,却比俏俏瘦一圈,精神劲也没俏俏好。
苏汉见自家臭小子又开始眯眼睛,伸手指戳了他一下,不满道:“睡锤子,你是猪变的?”
苏樱立马护着弟弟,弱弱道:“爹,弟弟他还小。”
“小锤子……”苏汉话还没说完,碗就被人敲了两下。
敢这样对他,除了臭丫头还有谁!
他“哼”了一声。
苏宁氏都已经习惯了苏汉这副德行,她伸手给苏槿夹了一筷子鱼,“槿儿,多吃点。”
随后她给李荷和赵巧儿都夹了,“亲家,巧儿你们也多吃点。”
至于祁云轻和苏北她不好夹,就出声嘱咐,“云清和小北自既夹,锅里还有呢。”
苏汉撇了撇嘴,翘着个二郎腿一抖一抖,伸筷子就夹了面上的鱼头,刚想下嘴,突然想起什么,就落在苏槿的碗里,粗鲁道:“给,臭丫头。”
桌子上的人都愣了一下,苏槿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脸上的鱼汁。
苏汉瞧见了,脸色讪讪,刚以为这臭丫头要发飙了,就听见她道:“谢谢。”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拽拽道:“谢屁啊,老子是你老子。”
也没等苏槿说话,他就夹了一块鱼肉吃了起来,一点吃像也没有。
苏槿不怎么爱吃鱼头,但这次她拿着筷子吃了,心间有种被填满的感觉。
其实她这个人真的很容易满足。
期间苏汉瞅了她几眼,心里莫名有些开心,吃起饭来吧唧的声音更大了。
一桌子的没人坑声。
吃过饭后,苏槿和祁云清去贺家说事了,李荷跟俏俏留在苏家跟苏宁氏她们说会画。
这会,贺家人也是刚落筷子,贺向西知道他们是来说事,就带着他们去了屋子里面,在缸里抓了些花生和香瓜子,放在了苏槿面前。
“你们尝尝,这是在镇上称的,味道还不错。”
苏槿抓了一小把,祁云清朝她伸手,她愣了一下,才伸手将瓜子给他。
祁云清动作不紧不慢的剥着,很快就递了她几颗花生米。
贺向西瞅着两人欣慰的笑了笑。
几人说了一会家常话,才开始说正事。
苏槿将图纸给了贺向西,“贺阿爷瞧瞧,看有没有哪不合理。”
图纸上的月丫村很好看,特别是那小溪。
贺向西突然蹙起了眉头,“云清媳妇,这样下来得花多少银钱?”
要是太多了,肯定不行。
“一百两左右吧。”苏槿细细盘算过。
“这么多啊,怕是不成,一家出了一两都有些困难了。”贺向西有些担忧道。
本村只有三十几家人,顶多凑个四十两,至于丫子口那些人本来就没多少银钱,再问人家要银钱,实在不厚道。
苏槿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百两银票,“这是云清的一点心意,贺阿爷拿去建村子吧。”
旁边的祁云清望向她,从喉咙溢出一句话,“贺阿爷,是槿儿的银子,我没有这么多银钱。”
他知道槿儿是为了他好,但他不想什么名头都落他身上。
苏槿无奈又暖心,“云清。”
贺向西见小夫妻两人为彼此着想,笑了笑,“你们都是自家人,不分彼此。”
之后他拒绝苏槿给的银票,“一两二两还成,一百两实在是太多了。”
“贺阿爷拿着吧,这点银钱不多,一两天就回来了。”
苏槿能把这话说出来,自然是把贺向西当自家人。
贺向西忍不住咂了咂舌,多看了苏槿一眼,但也没有因此收下,“不成,村子又不是小祁家一家的。”
小祁家纵然有千万两,也不能为了村子当这个冤大头。
“小祁家是村里的人,有能力自然会帮村子一把,就像村里人之前帮小祁家一样,贺阿爷收下吧。”
苏槿笑盈盈又道:“贺阿爷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小祁家问就是了,云清要初十才上堂。”
最后贺向西还是收下银钱,等他们走了,他也去找人商量事情了。
……
回到家里才有时间看赏赐是什么,一箱是千两银子,一箱是一对瓷瓶,很戏剧的是这是她亲手画的瓷样,另一箱是上好的布匹,大约估计了一下,两千两的样子。
对于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很多了。
“云清,等会把瓷瓶放娘屋子一个,正好拿来插花。”
“嗯。”祁云清点头。
之后打开是慕枫给的箱子,是一叠地契,月牙村十几里的山头,差不多都落在了她的名下。
比起赏赐确实不值钱,但却很有心了。
苏槿柳眉微蹙,慕枫以这样的方式证明合作的真心?
她也没有过于纠结,过了一会就合上了木盒子。
刚抬起头就撞上了男子复杂失神的眸子,她伸手拉住他的大手轻轻摇了两下,笑着道:“云清在想什么?”
祁云清回过神来,轻笑的摸她的头,“没什么。”
尽管他这样说,苏槿却没怎么信,从昨个赏赐后,她就察觉祁云清有心事。
她拉着他坐下,认真看着她道:“云清,你瞒我,夫妻之间不能瞒着。”
她连夫妻都拿出来了说了,他要事再继续说没事,她恐怕会生气。
祁云清抿了抿唇,过了半响轻叹了一声,“娘子没察觉他的用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