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光指着苏汉道:“他不还,老子肯定要想法子让他还,想赖掉,门都没有!”
“老子说了月末就还你,老子现在没钱,要打老子就打,别他娘的叽叽歪歪。”
上了大上午的工,苏汉早就饿得不行了。
这副无赖,也是让人大开眼界。
牛光:“……”
打肯定是不行了。
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不行,要是说出去,他牛光的脸往哪搁。
刚欲说什么,一道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他,“这银钱我替他还了。”
众人看了过去,是苏槿。
随后苏槿看向苏汉,冷着脸道:“这笔银钱从你工钱里扣,仅此一次,再有下次,我就让小叔打断你的狗爪子!”
这死丫头突然对他这么汉,苏汉还有些不敢相信。
肯定没这么简单!
但也没说什么。
随后苏槿给了银钱,跟牛铁交换了那张欠条。
牛光一群人走了。
苏槿看向贺向西,心里明白贺向西走这一遭是为了小祁家,真心感谢道:“贺阿爷,谢谢。”
“小事。”
贺向西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看向苏汉忍不住呵斥了几句,“年纪不小了,还这样干些荒唐事!”
苏汉动了动嘴皮子,还没说什么,就对上了苏槿“死亡”的凝视,他缩了缩脖子,低头看着布鞋,一句话没吭。
等外人都走了,苏强忍不住又给了苏汉一脚,“孽子,孽子!老子踹死你。”
苏汉身子晃了晃,往旁边躲了躲,慌忙又解释,“爹,我又没赌。”
“没赌,没赌怎么欠了?”苏强气不过,脱了鞋底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爹,疼疼疼,那是以前。”
“还给老子犟?”
一听这话,苏汉就不敢说了,抱着头让苏强打。
苏强打了几下就停了,喘了几大口粗气后,看向苏贾氏,“去拿二两银子给槿丫头。”
说完他心里忍不住呕了一大口气,好不容易家里存了点,这下又被苏汉这孽子给败光了。
想到这里,他又给了苏汉一鞋底子,苏汉原本就放下手了,这一鞋底子打得他毫无防备,打在他侧脸耳根子处。
“啪”的一声,他耳鸣了。
苏槿柳眉动了动,这一鞋底光看着就疼,但也没对苏汉起同情心。
她道:“阿爷不用了,这笔银钱从苏汉的工钱里扣,接下来两个月你都没有工钱。”最后那句话是看着苏汉说的。
苏汉耳朵“嗡嗡嗡”响完之后,就听见了苏槿的话,一个月一两半,两个月是三两。
他揉着耳朵,跟苏槿讲理,“两个月是三两工钱,你只给老子还了二两。”
言外之意是苏槿收多了。
苏槿斜着瞥了他一眼,“别人借你都有利息,我借你自然得有利息。”
闻言,苏汉眼睛瞪圆,“我是你老子,你还收我利息?”
“我早就没老子了。”
苏槿语气淡淡,随后想到什么又道:“你要是敢偷懒,我就让小叔打断你的腿。”
苏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啥叫没老子,瞧瞧这死丫头说的什么混账话,他还好好的活着。
“瞪什么瞪!”
苏强猛的又打了他一鞋底,这次苏汉躲过了,他道:“爹,鞋底子打起疼!你用脚踹吧。”
他知道他老子这会看他不顺眼,不让他出一顿气,怕是他后面没好日子过了。
这时,苏北回来了,连眼前的情况都没看清,就急道:“阿姐,你没事吧?”
“都没事,别担心。”苏槿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苏北细细打量了她几眼,没什么问题,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恶狠狠的等着苏汉,“是不是毁了这个家你才好过了!”
“臭小子,想挨揍是不是?怎么跟老子说话的!”苏汉瞪了他一眼。
要是按以前他那性子,苏北早挨揍了。
“苏汉,你再说一句!”苏槿冷声道。
对上女子的俏脸,苏汉用鼻孔“哼”了一声,但没敢说什么。
死丫头就欺负他!
苏北突然想起什么,扫了一圈,最后看着苏宁氏,急道:“小樱呢!”语气不怎么好。
“在屋里。”
苏宁氏连忙拿起钥匙打开了屋子,苏樱坐在凳子上哭得稀里哗啦。
苏宁氏走过去,“小樱,你没事吧?哪里摔了?”
“阿娘。”
苏樱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突然一把抱住了,靠着她大声的哭了起来。
好久没听见她喊阿娘了,苏宁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眼眶通红,拍了拍她的背,“别怕,阿娘在这。”
苏贾氏和苏赵氏互看了一眼,皆有些欣慰,这苏宁氏总算是听进去劝了。
见状,苏北就知道刚才误会苏宁氏了,抿了抿唇,却什么都没说。
苏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抚,苏北比苏樱要大些,想得事肯定会多一些,怕是没那么容易原谅苏宁氏和苏汉。
她重新看向苏宁氏,要是她知道原身已经死了,会不会悔恨?
可是她到死都不能说。
……
申时过两三刻。
李家人挑了四箩筐石榴花来,一人是李安,另一人没见过,但相貌和李安有七八分相似,应是兄弟。
见两人满头汗水,大概是为了节约驴车钱,顶着烈日走到月牙村的。
等他们放下箩筐之后,苏槿让他们去主屋歇会脚,喝口水。
李安和李河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声谢,随后双手接过李荷递来的水碗。
水微黄,两人看了一下,就低头喝了,这水又酸又甜,身上的燥热顿时就去了好几分。
两人喝光了水,舔了舔嘴唇,还想再喝,但两人都忍住了,这水放了糖,肯定贵。
苏槿哪能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又提起茶壶给两人倒了水,笑着道:“今个太阳大,叔们多喝点水,别中了暑气,但也别喝太急了。”
之后她帮着祁云清一起,将石榴花倒在了大簸箕里,花上还有少许的水珠。
估摸着是怕花焉了,撒了些水。
苏槿细瞧了一下,发现这石榴花摘得很干净,几乎没有渣子。
李安以为她在看被剪了一些的石榴花,怕她多心,憨实解释道:“有些石榴花在树上已经焉了,娘她们不想浪费,就做主把焉了的部分剪了,云清媳妇可有什么没?”